当地时间1月17日，有全球“自动驾驶第一股”之称的图森未来发布公告称，决定自愿将公司普通股从纳斯达克退市，并终止其普通股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注册。这意味着，上市近三年后，图森未来成为全球首个主动退市的自动驾驶公司。

消息公布当日，图森未来股价暴跌，从72美分跌至38美分/股，之后略有回升。截至1月18日收盘，该公司市值为1.1267亿美元。相较于巅峰时期，市值蒸发超百亿美元。

纵观前尘往事，幸与不幸，图森未来都是自动驾驶时代浪潮下的一抹缩影。

图森未来是首批自动驾驶初创企业之一。2015年9月，在加州理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侯晓迪与曾成功创立多家公司的创业者陈默，联手创办了图森未来，专注于研发可商用的L4级自动驾驶卡车解决方案。

技术天才+经营管理能手的组合，使得其在初期颇受投资者青睐。公开信息显示，在2021年纳斯达克IPO之前，图森未来已经经过10轮融资，累计披露融资金额超过6.4亿美元，上市之前估值超过80亿美元。这其中的融资，有一半发生在自动驾驶行业上一个低潮期2019-2020年，图森未来对资本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2021年4月，图森未来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成为全球“自动驾驶第一股”，发行价40美元/股，募集资金13.5亿美元，之后股价攀升，市值一度超过160亿美元。不过，在那之后，图森未来鲜有亮眼的消息传出。

管理层方面，围绕侯晓迪、陈默、吕程三人的高管内斗，令图森未来元气大伤。这场残酷的内斗，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其失去了自动驾驶卡车的专用开发合作伙伴纳威司达。2022年12月，双方的合作计划宣告终止。

除了高层动荡外，从外部大环境来看，也有中美两国围绕自动驾驶的博弈问题。2022年2月，图森未来与美国政府机构达成了一系列协议，其中包括限制图森未来中国部门对其美国部门的自动驾驶数据访问，以及对中资股东董事会资格做出限制等。当时路透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报道称，图森未来有意出售中国业务，专注美国市场。

不过，一系列动荡及业务上的挫折使得图森未来在美国似乎待不下去了。2023年6月，图森未来发布公告称可能出售美国业务，公司发展重心向亚太地区倾斜。2023年12月底，图森未来宣布裁撤150名在美员工。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此次裁员后，图森未来在美人数仅为30人，公司在美资产逐步出售，业务也或将彻底退出美国市场。

图森未来的动荡和困境，可能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业务进展不顺利。当前，高阶自动驾驶并没有很成功的落地范例。即使是场景相对简单的干线物流自动驾驶，在公开道路上大规模铺开的技术还不成熟，落地遥遥无期。

更何况，自成立以来，图森未来一直处于烧钱状态。2023年前三季度，图森未来毛亏损50万美元，运营亏损2.49亿美元。当资本市场乐观时，盈利并非关键指标，但当全球经济急转直下，资本对盈利数据敏感时，不盈利就是原罪，而图森未来尚不具备自我造血的能力。

当然，图森未来并非个例。2022年10月，Argo AI在烧光了从大众和福特处筹集到的数十亿美元后宣布倒闭。不愿意继续“充值”的大众和福特都转向了更容易实现的辅助驾驶技术。

另一家自动驾驶独角兽——Embark于2023年3月倒下，该公司创始人Alex Rodrigues在遣散信中称：“资本抛弃了我们，我们无法筹集资金，十分抱歉。”

其他自动驾驶公司，包括谷歌母公司Alphabet旗下的Waymo也同样日子不好过，经历了数轮裁员。通用汽车旗下的自动驾驶公司Cruise“塌房”，被暂停测试牌照，裁员近千人，且通用汽车明确表示将削减对Cruise的投资预算。

在美国利率高企的情况下，自动驾驶领域的投资热潮已大幅消退，持续烧钱但却迟迟看不到盈利希望的项目逐个被舍弃。在这种情况下，图森未来选择在美退市，将发展重心转向亚洲。同时，公司从只做L4级自动驾驶，转向L4级和L2级并行，目前已经推出部分产品。这种战略转向或许对公司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当前大环境下，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